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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明时分,茶尽兴尽,方才离开。
也没回灵吉寺,而是换了小五样貌,直奔凤凰岭。
凤凰岭上没有凤凰,但有一座道观,妙峰观。
到了岭下庄子,却是极为热闹。
原来这里去年建成了公园,尤其是重金翻修了山上的龙泉寺,并恭迎高僧入住,从此之后隔三岔五就传出神异动静,什么有佛光闪现啊,什么继升塔散发出檀香味啊,不过半年就成了京城最新的香火盛地。
如今正值年根,跑来礼佛的香客络绎不绝,还有好些是从河北天津过来住下的,准备抢新年头香。
街头年味足具,年货摊子沿街摆满,本地居民外地游客摩肩接踵,人人脸上都挂着欢快的表情。
要过年啦。
老话讲,过年咧嘴快活到尾,过年皱眉糟心不断,无论过去这三百六十五天活得怎么样,至少过年这几天都要开开心心。
办年的人开心,办办年的人也开心。
往街上这么随便一逛,就看到三伙小地出溜,都是年岁不大,头发油腻糟乱,裹着绿棉军大衣,抄着手躬着腰,三两成伙,专往人堆里钻,耷拉着眼皮不看人,只看人兜,看准了便挤撞过去,得手之后,便立刻换手给同伴,便是现场抓到,也翻不出证据来。
在街边耍猜单双的老缺生意也不错,摊前围了一堆人,五毛钱博一次,输了不痛不痒,赢了赚十块,也无伤大雅,图的就是个小刺激,一个大呼小叫,不是一般的热闹。
又有戳汗的丁把,掉元子的老阚,跟头幅子的跌份子,全都光明正大的混在年货摊子中间,也要趁过年挑些啃头。
我在猜单双的老缺那里赚了二十块钱,老缺知道遇上底行子,暗地里连连拱手告饶,又客客气气地叉了腰把子,算是个懂规矩的,就没再为难他,起身去邻摊上买了五斤瓜子请看戏助威的看客们吃喜。
众人都是开心得不得了,便就着摊子嗑瓜子,一面看新的杵头来博运气,一面东拉西扯闲聊。
我不动声色地引导话头,不大会儿功夫,就摸出了妙峰观的大概情况。
这妙峰观于凤凰岭东北平缓的山谷砌坝上,就是个不大的小院子,因为地处偏辟,俗称“旮旯观”。
正是因为位置偏,规模小,还没有开发改造成景点,也不对外开放。
观里统共有三个道士,很少出门,自己种菜养猪,只每月出来采买一次粮食调料,平时不出门看诊驱邪,不接受上香拜神,更不搞什么摇卦算命,只老实在观里呆着。
低调而且神秘。
这是附近居民的印象。
我在街上逛了一整天,傍晚找了个路边苍蝇馆子,正吃饭的时候,接到了赵开来的电话。
他告诉我,静心道长昨天后半夜因为劳累过度,突发中风,半身不遂,无法再继续履行职责,本人希望能返乡静养,虽然再三挽留,但鉴于他本人态度坚决,而且经过会诊确认,身体和精神状态确实不佳,批准了他的请示。
得到批准后,静心道长的弟子立刻护送他上路,一分钟也不多耽搁,打电话的这会儿功夫,大概已经过通州了。
我告诉赵开来,昨晚去见了陆尘音,她说不能看花可以看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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